* 文不对题
* 还没结束_(:з」∠)_
* 时间轴混乱
夢を見ることも 容易くはないさ I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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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离去而止住脚步。
生活依旧有条不紊,在高中的最后一年内学习成绩中下但在女生群中拥有高人气的相叶前辈开始埋头念书起来。放学后不会再去野球部闲聊而是直接回家,回家路上也不会突然兴起在换乘站附近吃拉面。
简单流畅的少年生活看似与之前无异,但好像又少了点什么。
学年内最后一次模拟考的时候,相叶那已经很久没发作的不带笔的坏习惯又复发了。
像很久之前那样,他习惯性地转过头。
安静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户在木质的桌面上割出了一寸空间,投下了时间的圈圈光影。
习惯真是难以根除的病,可恶至极。
他忘了坐在他后面的那个一手托着腮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少年,那个在听到他的名字之后回过神来浅色的瞳仁被早晨的阳光照得如琥珀一般好看的少年,那个会一边摆出一张不情愿的脸一边把最好的笔递给他的少年,已经消失在一年前的时光夹层之中了。
名叫思念的情绪发疯了一样从心底涌了出来,供养生命的胸腔快要崩溃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
每个放学的黄昏,在拥挤的电车内好不容易找到可以伸出脚的位置坐下,相叶靠着旁边的窗户,看着窗外变成虚影的光景。
电车似乎走了很久,走走停停,终于又听到了那机械的一声,『下一站,新小岩。』
车门打开,然后又关闭。
电车继续往前走。
相叶闭了闭眼。
吐出的气息在冰凉的玻璃上结出浅浅一层水雾。
「明天见......」
「カズ。」
电车轰轰隆隆的运行声中,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像是只有眨眼一瞬的时间,又是樱花满开的季节。
手里捧着毕业证书的相叶被好几个女生拦了下来,说是要在校园内的樱花树下拍照留念。
女生们的小心思发现了,相叶学长校服的第二纽扣已经不见了。
失望,有点不服气,但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
相叶也是什么都没说,一直都只是微笑着,站在女生们的身旁和她们一起拍照,然后点头道谢。
相叶学长有女朋友了,这么一个小传闻就在当事人毕业离校的那一天传开了。但也没传多久,毕竟那些活力十足的女生们总会相当迅速地找到下一个崇拜的目标。
毕业典礼之后相叶没留多久就自己一个人离开了。
坐上一直以来的那辆电车,却鬼使神差地在新小岩下车了。
相叶在站台的长板凳上坐了好久,看着来往东京和千叶的电车每几分钟过去一辆。像是在等人一样,可是在这个车站里已经没有他要等的那个人了。
毕业照上没有,教室黑板上的全员签名里也没有。
又坐了一会,相叶就走出了站台。他也只是在电车站附近转转,看看二宫每次回家经过的是怎样的风景。
轻风卷着粉白的落樱,像雪花铺满了整个春季,美不胜收。
路旁一排的樱花树下竖着一个孤零零的红色邮箱,显眼得很。邮箱上铺着一层樱花瓣,柔和得不似人间的事物。相叶走过去,在书包最内层的隔间里掏了掏,找出了一枚纽扣。
装进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信封内。信封上贴了邮票,用并不好看的字写着「カズへ」。
只有昵称,没有地址。
相叶把信封封好,然后投进了邮箱内。
邮差会把书信送到远方的人手里。
那么思念呢?
飘荡在空中的樱花瓣亲吻着相叶的脸。
春天果然是适合离别的季节,相叶心想。
在往电车站走回去的路上,相叶忽然担心起来。那么一小张方形邮票的邮资,不知够不够支付那么重的想念。
×
再次见到二宫,其实是意料之中的事。
早在半个月之前,剧组的工作人员就找到了他们这间小小的动物医院,说是要借场地拍几个场景。
在大厅里坐在相叶对面的工作人员才说到一半,连时间和价钱都还没开始谈,站在相叶背后的两个小护士姑娘就猛地拍了拍相叶的背。
「院长快答应快答应!」
「天啊ニノ?!是那个ニノ吗?!天啊真人吗?!」
相叶被拍得咳嗽起来。
是啊,是那个ニノ。
现在大家都叫你ニノ了呢。
可是,当相叶见到二宫向他走过来,在几米之外的地方停住的时候,复杂的心情却是意料之外。
好像比前几天的番组上还要瘦了一点呢,上唇的附近还有青色的胡渣,工作一定很辛苦吧,不知有没有好好吃饭呢。
相叶很快收拾好自己的表情,微微笑了起来。
野球帽压着没有梳理的头发,翘出来的一撮头发柔软却不乖巧。穿着旧衬衫夹着一对人字拖的二宫简直与他内心的那个停留在17岁青春最好年纪的猫背少年重叠了。
时光是后退了,还是一去不复返了呢。
他的少年终于成长为立派的大人了。
他看着他一步一步地走过这十多年的时光,走到如此辉煌的地方。
遥不可及,像繁星一样。
相叶看着二宫什么角色都接什么伤都受过,看着他从几番之外终于走到主役的位置,看着他拥有了自己的广播,看着他映画出道,看着他在各种番组上应对自如,看着他的广告贴满了东京的繁华中心。
二宫映画初主役的时候,首映那天相叶坐在市中心的一家映画馆里,他看见映画结束之后,黑色的屏幕上慢慢地出现了「二宫和也」几个汉字。
银幕的光照着相叶的脸,相叶一直看着那个名字,看着他消失在银幕上方。坐在相叶旁边的女生已经忍不住开始小声又热烈地讨论了起来。
「ニノ果然好帅!」
「为了ニノ简直可以看一整天啊!」
馆内的灯光亮了起来,但相叶仍坐在哪里久久未曾离去。
你看,知道你的人都叫你ニノ,可是只有我叫你カズ。
喜欢你的人有那么多。
可是明明我是最先到的那个。
×
他们都朝着未来,努力向前。
但那些细微的小事,或者只是一个决定,慢慢地积累起来,就像骨牌一样,一点一点,却改变了路的去向,使他们越离越远。
大概是在换乘站的时候弄错了吧,上了两辆不同线的电车,可是也只有向前。
即便朝着不同的方向。
×
那几个场景不到一天就拍好了。
工作结束之后二宫向所有工作人员道谢,笑着拒绝了经纪人开车送他回家的好意。二宫卸了妆,换回了来时那套简单的私服,人字拖还有野球帽,高中生的模样简直不似银幕上那风光的国民俳优。
在小路的尽头转了一个弯,就看见了不远处路灯下站着一个人。
二宫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样,没有丝毫犹豫径直地走了过去。
两人都没有说话,相叶指了指背后的电车站,二宫了然地点了点头。
就在相叶转身往电车站走的时候,二宫突然抓住了相叶的手臂,踮起了脚。
过长的前发发尾扫到了相叶的鼻梁,还没除尽的化妆品的味道混杂着咖啡的气味。
相叶觉得自己的心跳几乎漏跳了一拍。
二宫从相叶的头顶捡下了什么,张开手掌给相叶看。
「喏,樱花瓣。」
啊对了,差点就忘记又到樱花的季节了。
在换乘站附近找到了那间拉面屋。
推开门走了进去,这个钟点店内已经没什么客人了。
老板娘热情地走了过来,放下了两杯冰水。二宫拿起台上的菜单,翻了几页正准备问相叶需要什么。
「还是跟以前一样吗?」老板娘笑着问道,从口袋里掏出小本子和笔等着下单。
二宫略有些惊讶地抬起头,看向老板娘。
「野球部结束之后不是一直嚷着很累吗,」老板娘已经开始在纸上写字了,「所以你每次都要大碗的拉面呀。」
角落那桌的小情侣正在静静地说话,门口的时钟一步一步地走着,嘀嗒嘀嗒。
我已经很久没来了呀。
我已经退出野球部了。
我对面这个家伙大概也是十多年没来了吧。
但二宫还是点了点头,「对啊,快要累死了,来两份大碗拉面吧。」
时间在这个十来平方米的拉面屋内止住了脚步
店内只有几盏橘黄的灯,柜台位置的里间飘出了热腾腾的水汽,玻璃杯的杯沿缺了一个小口,桌面上还残留着刮花的痕迹。
二宫握着玻璃杯,相叶像是看到二宫的手上有什么一样,一直发呆地看着二宫的手。
「嗯?怎么了?」
很快就回过神来,相叶摇了摇头,慌忙地拿起自己的杯子喝了一口。
二宫看着相叶匆忙的样子,不知在想什么,然后慢慢地举起杯子,抿了一口冰水,冰块撞到了壁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两人只是偶尔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就开始埋头吃起拉面来。热气不断喷到脸上,相叶吸了吸鼻子,然后没有放下筷子就这样用手背擦了擦,二宫会抓好机会笑着说他脏。
一切都如同十几年前一样。
一切都如同那无数个放学后的夜晚一样。
之后心情一直很好的老板娘会送他们炸鸡块,之后他们会坐上同一条线的电车回家,电车上会有很多可以伸出脚的位置,之后二宫会在新小岩下车,之后只剩他一个人一直坐到幕张本乡。
一切都如同学生时代里他最享受的那几个小时一样。
除了那枚戒指。
那枚样式十分简朴的,戴在二宫无名指上的戒指。
×
时间非但没有止住脚步。
反而越逃越远了。
×
相叶一直在想,如果那个时候,他回吻了呢?
如果那个时候他回吻了二宫,那么情况会不会完全不同了。
他知道二宫在番组上一边笑着一边不经意地摁住了后腰。他知道他为了往上爬吃了多少苦。他知道他放弃野球的时候有多难过。
他一直以来什么都知道。
在那个平安夜的晚上,醉醺醺的相叶靠在二宫身上,暖暖的体温让相叶快要进入梦乡,可是他感觉到面前有谁靠得很近。
就在他想睁开眼的时候,忽然唇上轻轻一下的触碰。
有点凉,软软的。
二宫的发尾扫到相叶的脸,很快就离开了。
颧骨上痒痒的,可是心头上更痒。
相叶觉得他那乱七八糟的心跳声已经泄露他在装睡的秘密了吧。
相叶不敢睁开眼,只是悄悄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下唇。
酒精的气味不知是来自舌尖,抑或是那个吻。
二宫身上有一种很奇妙的味道,很清淡很舒服。
相叶闭着眼靠在二宫身上,深深地呼吸了一下。
夜空碎金繁星安静无比,空气中的酒精渐渐散去。夜风有点冷,钻进了领口。
让他想起了以前中学时候某个周末夜晚,他搭电车去二宫家过夜。本来说好一起写作业,盘腿坐在矮桌旁,一手拿着笔一手翻着参考书,却不知不觉趴在了作业本上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相叶慢慢坐直了身体,揉揉眼睛,一件外套从他后背滑了下来。
清晨的阳光从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透了进来,透明的质感,仿佛还能看到流动的痕迹。
两人的作业都已经完成了,还是以不同的字迹。
二宫也趴在矮桌上睡着了,面朝相叶的方向。
脸颊上有点小肉,可爱得很。
相叶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忽然就伸出了手指,探过去戳了戳。
软绵绵的,相叶觉得就像掉进了糖罐子里一样,在甜腻的糖浆上浮浮沉沉,心底柔软了一片。
睡得迷糊的二宫伸出手无力地挥挥,想要赶走打扰他睡眠的人。
「まーくん......别闹......」
未醒的声音轻柔如孩童,根本不似平素那般伶俐。
二宫几乎没有这么叫过相叶。以前相叶一直烦着二宫要他叫他昵称,说是什么增进感情。二宫听罢便立即摆出一副嫌弃的样子,把他的左手努力从相叶缠着他的双臂之间抽了出来。
可是现在,原来用他的声音叫出这个名字的感觉是这样子的。
相叶觉得已经沉入了糖浆的底部,连呼吸也像蜜糖。
相叶认为自己一定是还没睡醒。
不然,他怎么会,一手撑在两人之间的地板上,身体探了过去,俯下身侧过头,在二宫的唇边轻轻地咬了一下。
阳光静悄悄,世界仍在将醒未醒的边缘。
他一定还没睡醒吧。
不然他怎么会觉得,二宫的味道甜得让他心里窒息地疼。
-TBC-
抱歉我也不知道这么无聊的文要写到什么时候(/ 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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