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爱情故事 ]

* 继续文不对题

* 已经5k+了还没结束orz 真的是短篇目测下一更结局

* 时间轴混乱

夢を見ることも　容易くはないさ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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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的一个平安夜，相叶从家里偷了好几罐啤酒，塞满了书包带进了学校。

那天夜里，两人翻过围墙，打开了楼顶天台的生锈铁门。

刺耳的声音通往少年的世界。

「天这么冷，也只有你这个笨蛋才会有兴致在这里庆祝了。」说着，双手揣在校服口袋里的二宫低下头，把嘴巴和鼻子都埋进绕了好几圈的围巾里。

「嘿嘿，这样子才是我的生日嘛。」相叶冷得吸了吸鼻子，发僵的手指拉开了易拉罐，噗的一声，白雪一样的泡沫争着涌了出来，溢过了相叶的手，「呜哇——来，为青春干杯！」

「......喔。」

二宫慢吞吞地拉开拉环，手缩在袖子里，隔着衣服举起啤酒，慢吞吞地敲了敲相叶的易拉罐。

 

越被禁止的东西往往越觉得美味。

未成年的两人周围随意地摆着好几个已经空了的易拉罐，歪歪斜斜的姿态简直就是此刻的相叶。

「カズ呃，其实你去哪里都没关系呃......」醉得软瘫瘫的相叶靠着墙壁，打着酒嗝伸长手拍了拍猫着背盘腿坐在身边的二宫后背。

平时一定会抓住大好机会吐槽相叶的二宫却只是拎着易拉罐，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相叶眯起眼睛，看着二宫那虚掩在碎发下耳廓后方的弧线，慢慢地靠了过去。

下巴压在了二宫的肩膀上，低沉又虚幻的声线以及温热的鼻息碰到了二宫的耳朵。

「因为呃......」是幻觉，抑或梦境，少年本身就很独特的嗓音在这个繁星满天的平安夜更让人心痒，像是有什么一下下地挠着胸腔的心壁。

「......カズ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话才刚落下，二宫就觉得肩膀一沉，微微转过头一看，相叶已经靠在二宫身上昏睡过去了。

二宫换了一只手拿啤酒，慢慢地呷了一口。

少了相叶的声音，空气似乎更显冰冷了。盛满了酒精的味道，呼吸进身体里，但二宫觉得更加清醒了。

酒精并没有提供多少壮胆的力量。

二宫能够听到自己胸腔内声音，响亮得让他担心会吵醒身边的人。

二宫又喝了一口啤酒。

然后转过头，俯下身。

带着酒精的鼻息靠近，在相叶的嘴角轻轻一吻。

时间的齿轮，在这个无雪的寒冬深夜里。

在廉价酒精的空气里。

在少年懵懂的感情里。

卡住了一下，然后又迅速运行起来。

 

二宫在内心的土壤里埋下了一颗种子，任由他自生自灭。不知经过多久，当他回过头，竟看到了弱小却不息的生命力。一株小苗用力冲破了土壤的覆盖，挣扎着直直地冒了出来。二宫并不会给他浇水，更没有给他施肥。二宫不希望他茁壮成长，二宫也知道他不会凋萎。但却又小心翼翼地将他护在了掌心里。

他不要让别人看见，只有自己知道就好。

他用心地看护着他的幼苗。

 

用了那么多年的时光。

 

 

×

相叶其实是一个敏感的人。

和平常一样，相叶走进休息区里，和二宫社团里的同学点点头打招呼，坐下来等社团活动结束后和二宫一起坐车回家。

二宫懒洋洋地靠在电车的门边，看着车外飞速而过的一线风景，而相叶看着他的侧脸。

一切都与平常一样。

但相叶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同了。

电车就快进站，车厢内的预报广播响了起来。

忽然二宫站直了身体，抬头看向相叶。

始料未及地触碰到了二宫的视线，相叶有些莫名其妙地心慌起来。

『下一站，新小岩......』

 

「呐相叶，我可能不考大学了。」

「最后一个学年也不来上课了，反正也不会去应考。」

「果然还是想早点工作啊哈哈......」

「...... 不能和你一起上学了抱歉了呢......」

 

『......请前往新小岩公园，东京圣荣大学的乘客在此站下车......』

 

「......不能陪你坐电车了呢......」

「抱歉。」

 

「工、工作？」相叶整个人都慌了神，一下子涌进来的信息根本无法处理，「什么工作？那、那野球呢？カズ不是要成为野球选手的吗？」

「野球？」二宫想了想，淡淡地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那个说说而已啦，哪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随意的语气混进了车内的广播中，相叶觉得脑袋里有无数扇动的蝶翼，烦躁，吵闹，赶也赶不走。人群交谈与走动的声音，电车运行的声音，广播报站的声音，交织成窒息的网。混着二宫的声音，却是那样熟悉无比，以至于太过容易识别。

 

『总武快速线请在此处换乘......』

 

电车很快就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人群来来往往。

二宫扯着相叶的衣袖站到一旁，让出车门的位置。

「那么，我走了。」

「你回家路上小心，赶紧去找个位置坐下吧。」

二宫转身准备下车，相叶反手抓住了二宫的手。

「那么东京呢？」

「你还会留在东京的对吧。」

回应相叶急切声音的只有电车内响起的关门警告声。

二宫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他推开了相叶的手，往后站了一步。

车门缓缓在两人之间合上了。

隔着车门上的玻璃，相叶看见车外的二宫向他挥挥手道别，嘴角还是那么淡的笑容。

和平常一样。

让他有一种明天还能见面的错觉。

 

相伴了整个青春的少年，就这样消失在快速后退的风景里了。

 

走出电车站，迎面来的是一阵不小的风。

冬季早已过去，初春依旧微寒。

二宫双手缩进了校服的衣袖里。

早春让这片安静的街区变得活泼起来了，路两旁是满开的樱花，白色的樱花瓣与粉色的芯。

细碎的花瓣，如洁白的雪一般，飘满了整个视野。

春天果然是适合离别的季节，但可爱到心软的色彩冲淡了一切悲伤的情绪。

 

才离开了几分钟，现在走回车站肯定还来得及搭上下一班通往千叶的电车。

但是，对于相叶的想念，也飘满了整个心脏。

 

苦涩又难受。

 

二宫走在樱花树下，深深地呼吸，却发现樱花其实没有什么与之颜色相对应的甜美气味。

 

 

×

后来，两个人都留在了东京。就像他们之前约定的一样。

分别地。

 

梦想不比现实。

家里并不富裕。不算很贫穷，但根本没有资本支持他那所谓的梦想，那自认为没有为之努力过的梦想。

单亲家庭或许本来就比普通的家庭不容易一些，但二宫的成长还算规规矩矩，没有嫌弃也没有叛逆，有什么那就用什么，也不奢求什么。不能说是无望的生活，只是不追求。

既然什么都没拥有，那又何必去苦苦期盼些什么东西呢。

慢慢地，他甚至开始觉得，用妈妈辛苦打工赚回来的钱是一种奢侈。

当同一个教室里的人在兴奋地讨论着要去哪间学校的时候，二宫考虑的只有怎样工作更赚钱。到了不能只是打工给自己挣零花钱的年纪，站在社会人这个圈子的边缘上，少年总认为自己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担负起整个不大的家。

 

前面的相叶转过身来，手里是一本大学报考指南，翻开到某一页，放在桌子上给二宫看。

「カズ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啊，我看了看发现兽医系好少啊......」

二宫只是看了一眼，就快速地回答，「别想了你肯定考不上的。」

平时一定会笑着拍二宫脑袋，或者伸出手揉二宫的脸的人，在这个时候却气馁地垂下了耳朵。

相叶把指南摊开在二宫桌子上，下巴抵在上面。

「カズ那么聪明，一定能考到前几页那些学校的，可是偏差值那么高......」说着又把整张脸贴到指南上了。

二宫什么也没说，只是把指南从相叶的脑袋下抽了出来，翻了翻，却没有看进一个字。

 

二宫的抽屉里也有这本学校统一发放的指南。

翻得有点旧了，书脊也折出了痕迹。提供兽医系的学校页面都被折了一角，标上了偏差值的排序以及离千叶距离的远近，目录上也用红笔圈了出来。

但里面也夹了一张广告纸。

是上个礼拜二宫在信箱内找到的小广告。

一个映画要开机了，二宫在电视广告里看到过新闻。广告纸上要招募临时演员，时薪不低毕竟是成本不低的大制作。

二宫仔细地看了好几遍，然后把广告纸对折，塞进了书包里，关上信箱。

 

总会有一些事情捏着你的下巴让你不得不直视现实。

而当下，比起那个代表日本的野球选手的春秋大梦，二宫需要的是钱，更需要的是生活。

他放下了大学，放下了梦想。

还有相叶。

 

更何况，这些全都是他根本就没有拥有过的。

-TBC-

中二少年的45度角望天模式

 

抱歉之前有bug

秋叶原新宿方向应该是总武线的回程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