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爱情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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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马 | 梦熟黄粱

*伪造的年代 BUG超多 一章现代一章古代

*"大名"是指一个庄园或者一大片领地的地主(那种感觉) 但还没到使用"将军"一词的年代

*我果然走不了剧情向



02

二宫和也知道他很生气。

他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把手里的古籍放在案台边上,悬在桌角的烛火晃了晃身,又暗了几分。

庭院内的水漏已经敲响了好久次,桌角烛台里也添了不少合灯油。他可以想象得出相叶知道他又骗了他的时候会有多生气,虽然从小到大骗他的次数根本列举不清,但以往只是骗他去偷大名的剑;骗他去摘溪边农家的果实,最后却脚下打滑摔进水里,险些昏过去;不想陪他去私塾时骗他身体难受,当晚他便满头大汗地端了一碗自己煮的药茶过来了。这一次却不同,这一次大概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欺骗了。

「难怪你千叮万嘱让我穿上羽织!」相叶一步跨进屋里,用力甩上扇门,木门狠狠撞上门框随即又倒退了几寸,惊得屋内灯火乱窜,好不容易稳住了身体没从立足的烛台上摔下去或是直接灭了火光,抚抚胸口,惊魂甫定之后又缓缓吐出缕缕白丝。

说是欺骗,这罪名也太过冤枉。二宫其实也没说什么,他只是按照大名的意思让相叶晚上去小坐一会,喝一杯好茶,他也只是替相叶挑了一件得体的衣衫罢了。他踮起脚为相叶整理好衣领时,相叶本想问他为什么一定要穿上这么正式的羽织,但不知为何还是没问出口。他低了低头,「好看吗?」

烛光似乎不够明亮,但也足够让二宫在相叶的瞳孔中看见自己的影。

或许是由于距离太过亲近,又或许是其他原因,让他垂下了眼。二宫扯了扯他的衣襟,顺了顺上面的纹路。羽织并不是正统的墨黑,濡羽的颜色混进了千岁绿的锦丝,袖口用直勾挑出了家徽暗纹。这是二宫最喜欢的一件衣衫,年末时替他量了尺寸送到街口的和裁屋,就连用料也是二宫选的。他抬起头,看进相叶的眸子里,轻轻笑着,「好看。」

这倒是一句大实话。

「难道你要穿着那件脏兮兮的甚平?」二宫站了起来,揉了揉发酸的大腿,最近换季的不稳天气让旧患有些发作,潮湿的空气以及漫布的花香,实在不是一个适合久坐的天。他轻轻一挥手,熄灭了屋内的烛火。「虽说他们只是个小地方,但好歹人家也是城主之女。」

「根本就不是这个问题......」相叶知道二宫这个家伙又开始跟他绕圈子了。从背后照进来的银色月光成为了屋内的唯一光源,向他走来的二宫一半隐于黑暗之内,他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想想也知道他定是嘴角含着笑容。每次都这样,每次骗了他之后都讨好地哄他,然后又开始策划下一次的捉弄。偷了父亲的剑之后熬了一顿打,他在身边给他上药;摔进水里之后,后脑勺疼得七荤八素,他傻兮兮地跪在旁边害怕他真的出了什么事,可是说出口的不吉利的话让他觉得还是直接晕过去要好;他骗他身体不舒服那次也是,晚上给他端了一碗药茶,第二天就乖巧地跟在他身后了,仿佛前一天病得糊里糊涂的是其他人一样。相叶次次都暗自提醒自己下不为例,可偏偏,他次次都中招。

「这场战争迟早会烧到我们身上,既然他们提出联盟,我们何不顺势答应下来?」

「可我不一定要娶他们的公主啊......」

「说得好听是联姻,但其实我们都清楚那公主是人质,你不答应的话,他们会害怕我们转头咬他们一口,那么又怎能把信任全都交给你呢。更何况,公主是个很勇敢的人,一个从未出过城门的女子居然敢提出自己到异国来当人质。她能做到,为什么你不能呢。」

二宫背着手站在相叶面前,他看见外头苍凉的月色把相叶没有打理好的一小撮发丝染得发白,在夜风里摇头晃脑地转着圈。

「まーくん,有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子,你不想要的,却不得不接受。就好像你不想成为大名,却必须接下这个位置,你不想要战争,可它却偏偏冲你来了。」

二宫的声音有点凉,早春的夜里蓬勃的萌芽也无力抵挡寒霜。听到久违的称呼,相叶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二宫在他身边那么久,久到他已经忘记时间到底有多长,人前恭恭敬敬喊他一声殿下,私下却没大没小连尊称也不用,甚至可恶地欺骗他捉弄他指使他。只有这个小时候最亲昵的称呼,只有两个人才知道的称呼,几乎是被骗子的他无意识地用作温柔的指代。

相叶忽然想抱抱他,他觉得喊出まーくん的二宫也许需要一个拥抱,轻轻地碰碰他的背,或者像小时候一样晃晃他的手臂。又或许,渴望拥抱的其实是他自己。相叶抬起了手,犹豫了一下,可却被二宫抓住了衣袖。

「陪我出去走一下吧?」说着推开了方才被相叶粗暴对待的扇门,带着相叶走了出去。

月光如水流淌进来,相叶终于看清了二宫的脸,他反手把他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惊蛰已过,春日响起了第一声虫鸣。

庭院最远的那一端有一棵枇杷,没有好看的色彩,一点都不起眼,相叶甚至不记得这棵树是什么时候种下的。墨绿的长叶在明月之下显得清幽无比,二宫静静地走到了树底,像是怕惊扰到什么神明似的。他转过身,歪了歪脑袋,「去摘一颗枇杷?」然后抬了抬腿暗示自己受过伤。

相叶被他弄得没办法,只好把宽大的衣袖往肩上提了提,踢掉木屐,就这么踩着白袜攀了上去。很快,他便沿着原路踩着树枝稳稳地跳了下来。白袜抹上了污泥,羽织上精细的暗纹也沾染了凉夜水露。他在怀里摸了摸,掏出一个圆润的枇杷递给了二宫。

二宫双手揣在衣袖里,抬了抬下巴,并没有接。

「什么嘛自己又不要......」嘴上小小声地嘀咕着,相叶还是自己用手指仔细地剥下了外皮,果肉略带青,但被释放的芳香惹得相叶忍不住咬了一口。

「好吃?」

「有点涩,」相叶嚼了嚼,酸涩的味道里似乎混杂着一丝苦,然舌尖的甘甜更甚,一不留心,清爽的果汁席卷而来,「但还好。」

「最近换季,而且花粉又重,你肺不好,叫人给你摘一些枇杷,好好养一下,当作解馋也好。」

相叶听了便把吃剩的半个枇杷举到二宫嘴旁。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二宫皱了皱眉头,却见相叶纹丝不动,只好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小口。

「好吃?」

「......不难吃。」

相叶依然不依不饶,二宫被他半推半哄地吃完了剩下的半个枇杷,唇边染上了清凉的橘黄,还不小心咬到了相叶沾了果肉的手指。

相叶把果核扔到了一旁,舔了舔指尖。他转头看见二宫一直看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怎么了?」

「那公主......很快就会搬进来,住在你旁边的屋里。」

「那、那你呢?」

「反正你家大啊,随便搬去哪都没关系。」

「不、不......你可以跟我一起住啊......」

「得了吧相叶氏,想想你自己的睡相有多差。」

相叶知道自己又栽进了他的陷阱里了,闷气全都堵在心里,却完全不知如何发泄才好,「难怪你今晚请我吃枇杷......」

二宫耸了耸肩,一脸事不关己的表情,「反正是你自己摘的。」

 

 

二宫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什么东西要带走,又或者说其实是他本来就没有多少东西,书是问相叶借来的,以前骗他偷回来的东西也一一归还了回去。

收拾了一个早晨,偌大的一个木箱只放进了母亲的长袍。

他从角落里找出了一把短刃,刀鞘上缠了一圈岩桂鎏金,刀柄顶端镶着一颗常磐辉玉。他拍了拍鞘上的尘灰,拔出了短刃,刀刃闪了一身勇猛的银光。

这是他从相叶身上得到的第一件礼物。说是礼物或许不够准确,毕竟是他从相叶手里抢过来的。

一切都从打架开始。二宫一个过肩摔把相叶狠狠摊在了地上,自己也喘着粗气,弯下腰把相叶别在腰上的短刃扯了下来,然后学着他的样子捆在了自己的腰间,拉紧了腰带。

装作大人的模样,甩头准备潇洒地走掉。却不想被那个已经无力还手的家伙抓住了手腕,他低下头,见那个相叶大名家的公子连话都讲不清楚。

「你拿了我的刀......就、就要做我的家臣......」

二宫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奇怪地盯着他。相叶家的公子急了,说话更加混乱了,「男、男子汉说话算话......不然我们之间战斗就没意义了。」

二宫在心里仔细地算了算,可是怎么算这场交易都不太对的样子。

但他也没说什么。

他把一场孩子之间的无聊打架讲成战斗,也把家臣这么严肃的词当作了玩伴。

二宫点了点头。

——那么他也可以把主仆关系当成玩伴,似乎也没多大的损失。

 

他把抢来的短刃放进了木箱,合上了盖子。

拉开扇门,外头细雨密集,锁住了繁茂的春光。相叶正靠在门边,看了他一眼,又移开了目光,「......我送送你。」别扭地开口,低沉的声线几乎要被淹没在漓薄烟雨之中。

其实根本就没有多远的路,可他总是把很多事情看得很郑重,比如说孩童时候的打架,比如说一言不合就拳脚相见的玩伴。有时候二宫会想,这样子的相叶是不是也把这么多年的陪伴误会成什么了呢。可是相叶没说,二宫也没点破。

二宫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好。

相叶撑开了伞,走到二宫身旁。雨珠砸到伞面,滑了下来,又飘进了伞底,沾湿了二宫的肩膀。早春的寒气还是有些凌厉,相叶换了一只手拿伞,另一只手按着二宫的后腰,把他揽了进来。二宫转过头,正好对上相叶低头看着他的目光。暧昧的水雾似乎成为了视线障碍,让两人都看不清对方的表情。

——又或者是他自己,也把相叶的一切包容与温柔,当作了爱。


-TBC-



一开始是打算写军阀x戏子 后来某个看了杨家将的友人说觉得一起打仗的男人很帅气(。所以我......

其实也根本不会出现多少刀光剑影的场面......

然后如果我这个礼拜都没更的话 这一篇还有花开神乐坂都要到四月份再见啦 嘛虽然我觉得看的人也不多

接下来可能有点忙 四月见w


喔!对了!还有枇杷!春夏结果秋天开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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